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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一十六章 無法放下的執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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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柏小妍無法放下的執念,她曾經懷疑過祖母,可後來知道不是。

最後查到的事實呢?事實就是一場不知道誰主使的刺殺中,雖然殺手撲了個空,但葛夫人卻滑胎了,皇後亦受到了驚嚇,似有離魂之癥。發生了這等事,羅子元的母親當下一紙家書,就將羅子元催了回去。

堂堂逍遙王府遭刺,怎麽會找不到主使人,要麽主使人是當時的掌權者,要麽主使人就是羅子元自己。不過,若真是掌權者對羅子元兄弟倆起了疑心的話,就不會只有這一場刺殺。

柏小妍想著,眼也不眨地看著羅子元。

大概是柏小妍的眼光太刺骨,羅子元別開了眼,低聲說道:“阿雲,你和皇後不一樣。”

“皇後?陛下您指的是穆皇後,還是於皇後?妾身倒是差點就忘了,穆皇後喜歡的,可不就是皇上您嗎!妾身還記得,那時,您還編了個故事來騙妾身,什麽胞姐奪夫,含恨替嫁入宮。”

柏小妍看著羅子元愈發僵硬與頹然的表情,笑著說道:“穆皇後是為了陛下您,這才故意替嫁入宮的吧!”

羅子元不語。

“看來妾身是猜對了。那麽,陛下可知,穆皇後為何會死?因為她以為能與你比翼雙飛,所以她不願出家,哪怕是一時的屈服也不願,最後慘死在了太後的劍下。哪怕如此,直到最後一刻,她心心念念喊著的,還是陛下您的名字。”

柏小妍說的篤定,可其實都是她猜的。那時在殿上,太後只說穆皇後直到死前還喊著其他男人的名字,卻沒說是誰。可除了羅子元,還能有誰呢?“別說了。”羅子元當下就怔住了,緩了會兒才很是疲憊地說道。

“陛下,女人對你來說,是什麽,是可以利用的工具,還是閑暇時才想起的珍玩?”柏小妍歪頭說道。羅子元此時略脆弱的表情落在柏小妍眼裏,就好比看見了被逼入絕境的綿羊,哪能輕易放過。

“朕讓你閉嘴。”羅子元閉上眼,一字一頓地說道,似乎心力交瘁極了。

“怎麽,妾身這話戳中陛下的心思了?”柏小妍淡淡地問道,“那麽陛下,您可還想在旁邊的暖閣裏歇上一宿?”

羅子元自然不會再留下,他此時心裏亂的很,也顧不得此前保全柏小妍地位的想法,徑直回了議政殿。

“主子為何要故意惹怒皇上呢?”羅子元摔門離開後,無憂不解地問道,“這對主子可是一點好處都沒有啊。”

“怎麽沒好處!”柏小妍垂眸,用力地擦著自己的嘴,眼神中滿是嫌惡,“宮中這麽多人看著,在他們心裏,我已失去了最大的倚仗,若此刻還是屹立不倒,那今後的處境可就難了。”

無憂點了點頭,繼而又不解地問道:“奴婢不懂,主子為何要提起穆皇後?”

“這才能讓皇上心痛啊!”快步走到面盆架前,柏小妍深吸一口氣後,就把頭伸入溫水中,直到快要窒息才擡起頭來,“只有讓皇上知道,這世上最愛他的女子是穆皇後,之後,才能有好戲看!”

柏小妍喘息著說道,“雖說此前羅子元從未有過當皇帝的心思,可他現在,徹頭徹尾的就是個皇帝了。他孤高、自傲,在我這般不留情面的拒絕之下,他才會想起往昔溫柔似水的人兒來。這其中,穆皇後便是其一。”

越千若有所思的點頭,“主子的意思是,若是皇上念著穆皇後的好,那這對於後宮來說,就是一件晴天霹靂的事,尤其是於皇後?”

“可奴婢只看出來皇上是真心喜歡著主子的,看不出來皇上對穆皇後有多喜歡啊。”無憂嘆息,穆皇後都死了這麽久了,她都已經記不得穆皇後的樣子了。

“嗬,這事怕是皇上自己都不知道,不過他現在知道了也不晚。”柏小妍擦幹臉,笑的狡猾極了,“無憂,你可曾註意過景賢宮的布置,與穆皇後在時相差無幾,並無大改。而凡是新皇登基,這宮裏都是要翻新過的,除非是皇上不讓動,否則定是要抹去一切痕跡的。”

柏小妍說著,走到妝臺前坐下,鏡中之人雙唇紅腫,眉頭緊蹙,柏小妍不耐地站起身來。

無憂想著,慢慢張大了嘴,“奴婢愚鈍,當初回宮時,看到頤華宮沒有變化的樣子,便想著皇上定是花了大心思的。後來去到景賢宮,發現景賢宮也未大變,便以為是皇上登基的倉促,這才沒有翻新呢!”

疊好凈面的帕子,越千走到柏小妍身後。

此時銅鏡已被柏小妍拿外袍蓋住,越千看著柏小妍這孩子氣的舉動,恍惚著想到,主子其實也才十五啊。尋常閨秀怕還是待字閨中,期待良人的時候,主子卻已經一嫁再嫁,看透了人情冷暖。

越千執起梳子細細地梳著柏小妍身後微微有些淩亂的青絲,想著她才到主子身邊的時候。那時主子還小,會哭會鬧,會跑會跳,就和其他小孩沒兩樣。可是,從什麽時候起,主子就變了呢?羅子元。

越千默念著這個名字,心裏滿是仇恨。

“主子故意提起穆皇後,就是想讓皇上看清自己心中之人?”越千收斂起不好的情緒來,柔聲問道。

“正是!”柏小妍的頭一點一點的,她極喜歡越千為她梳頭,柔柔的,讓她無比放松。

舒服地打了個哈欠,柏小妍說道:“於皇後是定要除去的,不過是早晚的問題罷了。只不過皇上與皇後是表兄妹,兩家沾親帶故的,想要除去於皇後定沒有那般容易。不如就在皇上心裏埋些東西,同為皇後,穆皇後雍容大氣,於皇後雖然也溫和大方,但相比之下就顯得小家子氣了。”

而身為女子,柏小妍自然知道,皇後最難以忍受的,就是羅子元心裏有著別的女人。活人好對付,死人可就難了,所以柏小妍就讓羅子元想起穆皇後來,不管是真愛,還是愧疚。

穆皇後會成為羅子元喉間的那根刺,不過此生都難以拔出了。

可以想見,相敬如賓的皇上與皇後間,那逐漸累積的不滿。若是皇後忍不了,與皇上計較起來,那麽,廢後也就不遠了。

皇上本就對於家不滿,再加上與阿蒙國勾結一事,開罪於家不過是早晚的事。

但過早或過晚,對柏小妍和陶安泰來說都不是好事。所以,柏小妍得把握好每一個時間點,讓皇上同於家在最合適的時候,決裂。

“聽說昨晚,昭儀將皇上氣走了?”見柏小妍緩過了神,顏暮將才斟好的溫水推至柏小妍面前。他可不想同上次般,看見一血盆大口,那簡直是噩夢連連。

“嗬,這消息倒是傳的夠快,連前輩你都知道了!”喝了口溫水,柏小妍說道。

“老朽從入宮門的時候就聽那些個宮人碎碎說起,走到頤華宮門口的時候,已經聽到了不下十種的說法。”顏暮將藥碗裝回食盒的夾層裏,小心地蓋上蓋子後,這才搖頭晃腦地說道,“昭儀可願說說,哪個才是正解?”

柏小妍拈了一小塊杏仁花生酥糖含在嘴中,雖然墨香味是比血腥味好的多,但終歸是讓她心有不適。

待酥糖化盡,柏小妍回味著花生的純香,問道:“不如前輩先說說,那些宮人們都是怎麽傳的,我也好奇的很。”

“有為父求情、觸怒龍顏一說,有為自己開脫、反遭斥責一說,還有為父報仇,刺殺皇上一說……”顏暮邊說邊觀察著柏小妍的表情,“雖然說法各自不同,但終歸是覺著昭儀您不識時務,離被貶靜心宮怕是不遠了。”

柏小妍的臉色沒有太大的變化,只是在聽到刺殺一說時,震驚了會兒,然後就唇角輕展,說道:“這前兩種猜測倒還能說的過去,刺殺一說就真真是荒謬極了。若犯下這等謀逆之罪,即便沒死,也該被扔進天牢了。”

自嘲地笑了笑,柏小妍問著顏暮:“難不成他們覺著身為原衍的女兒,就一定也有一顆弒君奪位的野心?嘶——這一說倒是提醒了我。日後若事情進展的不順利,這也不失為一個良策。”

“不過,前輩,你覺得我能不能殺了羅子元?”柏小妍歪著頭問道。

“昨日老朽瞧著,羅子元的功夫在盛京的世族子弟中也算是數一數二的了,若是單打獨鬥,昭儀怕是打不過他。”顏暮皺著鼻子說道,擺著手勸柏小妍不要有這個想法。

“前輩這是在誇羅子元呢,還是變著法損人?誰都知道,這盛京的世族子弟,都是些飽暖思意欲的紈絝子弟,羅子元在他們之中數一數二可不稀奇。”柏小妍看著顏暮很是正經的模樣,笑了,“比起陶安泰來,如何?”

這下,顏暮直接就嗤笑著搖起頭來。

看來是差得遠了,柏小妍想著。聽說陶安泰的武功極厲害,只不過此前那場戲演的過了火候,陶安泰剛進京的那天夜裏,君謙就潛進了宮裏,見到她就是一番責罵。

“昭儀可知,他如今這一身武功,是耗了多少血汗才練成的?”

“若是他日後無法用武了,昭儀能否補償的起!”

柏小妍無言以對。事事都有變數,只是這變數讓她心裏難過極了。這才有了今日這一問,看顏暮的反應,想來陶安泰恢覆的不錯,沒有傷到根本。

“那比起流螢,又如何?”放寬了心後,柏小妍笑的狡黠,顏暮會怎麽說自己的徒弟呢?“流螢的功夫雖好,但多重於招式,在應敵之上怕是比不過羅子元的。若是昭儀傾盡全力,以四對一,那就有必勝的把握了。”

顏暮知道柏小妍有此問並非心血來潮,大概是真的動了這個心思。這讓他越發好奇,昨晚究竟發生了些什麽了,“昭儀莫要將話扯遠了,您還未告訴老朽,傳言的正解呢!”

“不過是撕破了臉而已。”柏小妍說著,掏出一塊繡帕來,揀了幾塊酥糖包好,遞給顏暮,“藥苦,還請前輩把這個拿給陶安泰,就說是我送的,不必謝!”

“老朽可還要去華純宮呢!”顏暮故意拒絕道。

“白順華不在華純宮,前輩就不用去了,免得白跑一趟。”將繡帕塞進顏暮的手裏,柏小妍肯定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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